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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5年農曆乙醜年,是中國美術史上一道重要分水嶺。“85美術新潮”風起雲涌,這一年的《中國美術報》報道了一個被人們遺忘了半個世紀之久的名字——趙獸,美術史上一個“失蹤”的前衛者藝術群體得以重見天日。
  一甲子恍若隔世,60多年前,早有一幫現代藝術的“弄潮兒”粉墨登場。1934年,來自廣東的梁錫鴻、趙獸、李東平、曾鳴等留日學生,在東京成立“中華獨立美術協會”。次年1月,他們在日本東京一家知名的粵菜館——比谷山水樓發表宣言,以“超現實主義團體”標榜,誓把法國巴黎的美術運動為中心的近代畫派介紹到中國,掀起一個有革命性的美術運動熱潮。
  在他們之前,高劍父留學日本提出改良中國畫。置身“五四”新文化運動的洪流,梁錫鴻、趙獸、李東平等留學日本的藝術青年,敏感地察覺到世界美術日新月異的新氣象。他們以前衛姿態發振聾發聵之語,以求打破當時中國畫壇“冷落的、沉悶的、保守的”局面。當時,法國、日本的前衛畫家相繼成立了本國的獨立美術協會,梁錫鴻、趙獸等引“獨立”二字創立中華獨立美術協會,在中國推進新藝術。他們扛起“前衛藝術的中國代言人”之旗,併在日本舉辦了中華獨立第一回美展。四人都有自己獨特的風格,且都獨當一面。梁錫鴻是野獸主義,趙獸是超現實主義,李東平是新野獸主義。
  “我們需要的是新時代的繪畫!”上世紀30年代,他們在廣州出版《獨立美術》,呼籲要“把美的主張赤裸裸地向這公眾之前呼叫”。此後,展覽在廣州、上海、香港、南京舉辦巡迴展。但這種新畫風引入國內後反響寥寥,一般人不解其意。1935年底,梁錫鴻、趙獸等同仁們的縱情演出告一段落,協會解散。
  青年們的藝術信仰並未消弭。“藝術家決不能做孝子賢孫,他們的任務就是搗動社會。”這是當年在廣州頗具影響力的藝術傳媒《藝風》主編孫福熙的藝術主張,與這群前衛青年不謀而合。協會成員們在廣州創辦《藝風》月刊、《良友》雜誌,發表譯述介紹世界前沿的前衛藝術,從後印象主義的畢加索、到野獸派馬蒂斯到俄羅斯鄉土藝術夏加爾都是他們極力推崇的藝術家。
  1937年3月,梁錫鴻與何鐵華在廣州創辦《美術雜誌》,中華獨立協會的成員在雜誌上發起了一場與官方畫家徐悲鴻的論戰。《美術雜誌》刊出梁錫鴻、何鐵華、趙獸等十餘人聯合署名的文章《質問徐悲鴻》,針對當年徐悲鴻在香港和廣州舉辦的個展,與徐悲鴻展開爭鳴,質疑其現實主義創作的深度。
  紅葉晚蕭蕭,長亭酒一瓢。1937年7月,抗日戰爭爆發,梁錫鴻、趙獸等堅持的超現實主義、野獸派已不合時宜。這場提前到來的前衛藝術運動,在此後半個多世紀里,慢慢消失於人們視野。
  直到上世紀80年代後,在中國藝術研究院研究員陶詠白等人的美術史“考古”發掘之下,趙獸、梁錫鴻等被人們遺忘了近半世紀的前衛畫家,才像出土文物般重見天日。陶詠白對趙獸留下了這樣的評價:“趙獸雖然被世人遺忘了半個世紀,但他卻從未忘卻社會,他作為藝術家的心始終與時代的脈搏共振動,並始終保持著藝術家對生活的敏感性,以自己的行為方式,維護著這價值取向,不棄不舍,終其一生,保持著一個知識分子的良知。”
  2006年、2008年,廣東美術館先後舉辦“梁錫鴻——遺失的路程”、“趙獸——神秘的狂氣”兩次大展,這兩位被遺忘的畫家重新走入人們視野。  (原標題:近代美術史“失蹤”的前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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